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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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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
 


       Adolori  d’amoreuse  languueur.

在一个黄沙漫卷的黄昏,我们坐在金太阳吃饭,高大的,小巧的,健壮的和羸弱的。菜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期间说过的话也因言不由衷而忘了大半。我的朋友看着窗外的老槐树说:“等到槐花盛开的时候,你们就可以拍毕业照了。”那个瞬间突想起零七年的五月写在日记中的一句话——槐花飘香的季节,人们开始离别。

一切都显得没有关系。

已经工作的同学常常留恋大学的时光,大多数人转载着“某某学院,我的精神家园”之类的文章,附上最美的校园风景,时时唤醒感动的曾经。我要在这个地方停留很久,没有这种永失我爱的担忧。从丁香浓郁到槐花盛开,整个四月仿佛凭空走失。

自言自语的习惯渐渐严重,说出口又忘记所说的确切内容。大多是没有意义又很有意思的音符,比如“棉签……牙签……洗发水……”谁说这些不连贯的词语没有丝毫确指性?很多实际都被切割成指纹的形状,复杂却又唯一,然后,永恒得难以更改,变化的,是比梦境更离奇的现实。真相被情节模糊,人们大多爱看一些缤纷离奇的画面,纪录片的灰暗凝重,并不讨人喜欢。

经常被人叮嘱——不要把所有心事写出来,有些感触,只能埋在心底。可能是这些凌乱错综的情绪太多,搅得五脏六腑消化不良,所以才有了自言自语吧。我的思维就这样单一,不能写也不让写,只好用来说了。

在手机上查资料,随手点开一段链接,居然出现一个无法具象的人头,隐约穿着白大褂,隐约是医生的天使模样,但更像一只骷髅。杯子里的白开水瞬间变成药水的气味,难以下咽。从什么时候起,我有了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以前班主任在讲台上学着3.15晚会慷慨激昂地揭露麻辣片是何等肮脏,我们还能在下面偷偷吃得很香。

我喜欢虚化一些东西,所以看起来最不靠谱的空话,往往才是最真实的归因。比如,A在上飞机之前突然打电话给B,问C是否已经到家,B很惊愕,问A怎么知道C会来,A不回答,只是说D带着女朋友已经在家做客,建议BC两人外出逃避。下飞机后又打电话,没有任何开头,只是突然问B,能否让C留在身边做财务?B仰首大笑,说A最近有了神经病,C这么一个文弱的人,管钱会管得很邋遢。但是,也从皮夹中掏出几十张一块钱给C,让她见了讨饭的人就发,从民主路到解放路,再到皋兰路,终于有了一次供过于求的满足感。然后,已经是几世几年的一个然后,C又站在风口喝水,眼睛干涸,这次不再是凉白开一般的矿泉水,而是果粒橙。两段画面唯一的联系E已经远在海角,在一个虚拟的平面上空空地担心,软绵绵的数据无法立体。

生命也是这样,时而鲜红,时而墨绿,时而蓬勃,时而萎靡。当毒药像雨一样从天空飘落,总有一滴会腐蚀早有防备的身躯。那个时候,全城的人们来往匆忙,公交车上的相片密密匝匝,再容不下一张惨白的脸。小出租在雨中狂奔,有的载客有的空车,但是雨太大,根本看不见路旁人海中那只缓慢挥动的苍白的手臂。不着急不着急,才是傍晚七点,不着急。所有的会议都取消,所有的应酬都回避。不着急不着急,让她一个人走回去。恍惚中标着9的公交车救世主一般降临,她慌忙跳上去,再挥手,只见窗外人埋头把准备坐出租的百元大钞塞回钱夹去。

不太远不太远,再过四十一个站。

就到了就到了,现在已经是1972,不再像三十年前的逃荒。她不必担心饿死在路上。一大块排骨水蛋和着油菜在胃里反酸,与空腹吃下的两块西瓜展开械斗,不能吐不能吐,不是可惜排骨,而是舍不得为了杀戮刻意补充的维生素。

鼻子陡然塞住,它是五官中唯一正直的一处,出于对谎言的厌恶,它愤然罢工。某些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归宿。就在某些时候,誓言比谎言更不靠谱,用内心讲出的话,不见得就是真心话,就像B说他用内心看重C这个人,可惜精神食粮让她消瘦不堪,最终饿死在路上。而发誓的人,还在自己金碧辉煌的寝宫,为了养生,剩下盘中所有的红肉和白肉。大口吃着青色的蔬菜,皱眉喝下一杯牛奶。

她永远地睡着了,他的失眠也因此得到根治,饿死在三十年前的孩子让他孤单,可是这突如其来的生命又变成多余的牵绊,还好还好,总算阴阳相隔了。只要能够在真正意义上睡着,第二天又能帅一圈,又能聪敏好多倍呢。

天花板是玻璃的,在晕黄的光线中印出青蛙一样俯卧的熟睡的背影。墙壁也是玻璃的,玫瑰花瓣的浴池在错觉中变成两间。即便卫生间,也是透明的,她在里面找到剃须的刀片。所有的誓言,都由锋利的刀刃保证。

醒来又是一部长篇,可惜语言生涩,永远不能合乎逻辑严密重现。只记得落后的电视机里唱着一曲《传奇》,破旧的沙发上只有一个女子。却是两具尸体,爆米花白嫩白嫩,纹丝未动,芥末鱿鱼丝辣出的眼泪静止在眼角。精品干红还保持着精品的模样,没有人酗酒。果盘里的西瓜不再新鲜,变成暗红。灯光很暗,一切的尖叫与慌乱开始于凌晨四点,四点零一。除了拇指上轻微的切割,再找不到一点受伤的痕迹,可是呼吸和呼吸,早都停止了。愤怒的店员慌张地解释,没用了没用了,已经死了,别担心别担心,不关他的事。

能够消化恐怖片的人不多,可是,这一切演绎得很完整,我坐在观众席上,看着幕布闪动,没有梦魇,因为这段长梦,错过了习惯性的失眠。

第一次跑题跑得这么严重,说的到底是是毕业还是噩梦?二者有联系吗?二者有差别吗?让这段人生去见证吧,让没有止境的反思与零乱去解释吧。噩梦充实着毕业,生怕因为平淡而被遗忘。不会的不会的,除非还有另一个我,除非还有很多个H。希望梦境没有终止,在下一个夜晚还能继续,继续成我希望的模样。A从家中赶回来,开着自己的车,淡紫色的雪弗莱,像初次见B那样紧张,小跑着过来接包,觉得不合适,又小跑着回去开车门,到家以后打开后备舱,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放着满满的腊肉和木耳香菇,B照旧责备太多了浪费,A露出难得的好看的笑容,说这些都是替B送给C的父母的礼品,这些天,C去了哪里,开心不开心?

大概,开心吧。大概,痛恨吧。大概……她还活着,活在一个不饥饿的世界。B还是A敬畏依赖的大树,只是突然出现的天使一样的C,再也不会像妹妹一样缠着A嘘寒问暖了。她二十四岁的横切面,变成一张灰色的图片,下面注着最冰冷的数字。

不平等的地位,不一致的人格,不能得的情爱。

所有秘密的联系都在指尖,数据总会因为保存不当而丢失,但是墨迹,却常常因为销毁不当而长存,很多年之后,要引出的风云突变的这本发黄的记录,此刻还在记录中。
       Adolori  d’amoreuse  languu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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