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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爸爸爸》的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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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爸爸爸》的艺术价值

韩少功的小说《爸爸爸》展现了一幅人类童年时期的生活画卷。在神灵观念的作用下,这部作品体现出原始思维的神秘性、互渗性、象征性等,其语言具有简洁性、直感性、形象性等原始语言的特征。韩少功以原始思维方式来构建这部作品,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原因,最主要的是受到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创作的影响。同时,这部作品独特的创作视角对中国当代文学多元开放格局的形成具有重要意义。

《爸爸爸》以一种象征、寓言的方式,通过描写一个原始部落鸡头寨的历史变迁,展示了一种封闭、凝滞、愚昧落后的民族文化形态。作品以白痴丙崽为主人公,通过对他的刻画,勾勒出人们对传统文化的某种畸形病态的思维方式,表达了作家对传统文化的深刻反思与批判。丙崽是一个“未老先衰”却又总也“长不大”的小老头,,外形奇怪猥琐,只会反复说两个词:“爸爸爸”和“x妈妈”。但这样一个缺少理性、语言不清、思维混乱的人物却得到了鸡头寨全体村民的顶礼膜拜,被视为阴阳二卦,尊“丙相公”、“丙大爷”、“丙仙”。于是,缺少正常思维的丙崽正显示了村人们愚昧而缺少理性的病态精神症状。在鸡头寨与鸡尾寨发生争战之后,大多数男人都死了,而丙崽却依然顽固地活了下来。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形象,象征了顽固、丑恶、无理性的生命本性,而他那两句谶语般的口头禅,既包含了人类生命创造和延续的最原始最基本的形态,具有个体生命与传统文化之间息息相通的神秘意味,同时它又暗含着传统文化中那种长期以来影响和制约人类文明进步的绝对“二元对立”思维方式的亘久难变。

韩少功通过《爸爸爸》解剖了古老、封闭近乎原始状态的文化惰性,明显地表现了对传统文化持否定批判的态度。韩少功基本上属于一个写实的作家,但由于他对楚巫文化和《离骚》浪漫传统的推崇,在他以强烈的忧患意识审视民族劣根性的同时,以寓言、象征等艺术手段, 重新复活了楚文化中光怪陆离、神秘瑰奇的神话意味,使文本涂抹上浪漫神秘的色彩,给人留下了无穷的回味与思考。我们说过,“寻根小说”大都采取一种貌似传统写实的叙述方式,《爸爸爸》用的却是类似荒诞的“寓言体”,可能是个例外。

《爸爸爸》这部小说不同于一般的传统小说;传统小说往往要塑造典型人物,而且这种典型人物还必须是高于生活的、或要比生活原貌更为典型。而《爸爸爸》的“非典”则又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小说艺术构成中心的演变,既是脱离了传统小说以人物为中心的框架,从而扩大审美视野,促使小说已不再拘泥于人物和事件,不再凝滞于生活本身的羁绊,进而更全面地为读者提供一幅存在主义的世界图象。另一方面,小说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去刻划人物,但这种生活原形是有规律的,是可以被识破的,可以被改造的,并不是人物形象以净化、强化、神化或丑化的教化形态出现。而这三点正好符合了西方当代派的创作特点。

这就是《爸爸爸》。一部带有着如此肆情哲理的小说。小说无不生动地描写了一个弱势群体的一生、一群苟活在据说是湘西山寨上的一个落后村庄里的村民,作家通过他们的愚昧、挣扎、堕落和毁灭,对文明的失误提出了有力的控诉。这种控诉,是对中国政教文化专制主义和民族意识的一种反拨,也是对世界工商文化、经济和人道精神侵入中国而萌生的一种民族意识的抗衡。毕竟,在韩少功看来;“文化”即是“传统”。而传统的起端必沿着因果的范式所得以进行,之所以《爸爸爸》这部作品可说是从原始的层面上去探讨社会道德和民族文化的。

不可忽略的是, 作家创作始于八十年代;八十年代的文学虽然还像以往一样蓬勃发展着,但它的主要功能效用已经大不如前,且分分钟有被边缘化的迹象。以作家而言, 这样的趋势自是一种打击。面对着大众媒介对商品经济的大事渲染,验证到电影几乎成了人类行为的教育中心, 作家对此自是比谁都清楚当代文学界的瓶颈和穷途末路的事实。故此, 一种失落与焦虑的感觉盘据在作家的心中,而这种感觉总是广泛呈现在作家的作品上。面对眼前的困局,作家至此表现出了一种帐然若失的情绪,他由此而摆出一幅毫不妥协的架势,即凡是有人反对的他便同意,比如你说文明好,他就大放撅辞,相反的,他就索性非议得更多。总之,为了引人注目,便无所不用其极了。然而从原则上说,作家做这样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文学也成了一种商品时,作家用诸如此类的奇形怪状的姿态作为他赖以探测社会的手段,自是可以理解的。从另一方面看,或许也正因为作家的不妥协于现实、且又有着强烈的反传统规范的倾向,所以他才能把古今和往来的一切联系起来,通过混合吸收这两种文化的经验,才得以深化出现当代文学的色彩。事实上,韩少功并没有放弃他对人文的企望。就《爸爸爸》而言,或有不足之处,却无碍于作家对生活哲理的思索,和他对寻根意识的自我感觉,更无碍于他刻意强化起来的对社会的责任。

韩少功在《爸爸爸》这部小说里头广泛运用了诸如此类似是而非、或非非则是的叙述技巧,他无不带动了这一个新时期的创作观念的角度更具有了宏观性,就其表现形式的变化而言,要说这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一个时代历史的考察,相信没有多少人有理由去反对。丙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他作为中国民族文化中劣根性和民族精神中国民性的象征。生活在“鸡头寨”文化中的丙崽,已经超越了他自身的现实价值而上升为理性层面的文化化石。丙崽的打不死、饿不死、毒不死,表明了这种在特定社会文化历史背景下存在的文化怪物不仅顽强的生存着,而且还将继续生存下去;丙崽的“爸爸”和“×妈妈”的语汇背后,表现出思维智力上的幼稚和退化,而这恰恰是民族心态中简单的线形逻辑思维形态和主体精神的丧失。

要理解韩少功小说《爸爸爸》文本的神秘性,不能不先读他的《文学的“根”》一文。他一开篇就焦虑地问道:我“常常想一个问题:绚丽的楚文化到哪里去了?”据说这个问题后来在一个朋友的“湘西寻访”中有了初步答案:她“回来兴奋地告诉我,找到了!她在湘西那苗、侗、瑶、土家族所分布的崇山峻岭里找到了还活着的楚文化。那里的人惯于‘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披兰戴芷,佩饰纷繁,萦茅以占,结绳以信,能歌善舞,唤鬼呼神。”不过,韩少功好像并不满足前者提供的这些浮泛印象,而由表及里地指出其实质是:“只有在那里,你才能更好地体会到《楚辞》中那种神秘、奇丽、狂放、孤愤的境界。”他还指出影响自己创作的是“楚文化”和“汉文化”这两条文学源流,认为它们之间其实是有区别的:以“崇拜鸟,歌颂鸟,模仿鸟”带有原始野性意味的楚文化,实际“与黄河流域‘龙的传人’”的汉文化是“有明显的差别。”

《爸爸爸》站在现代意识的角度,对民族文化形态表达了一种理性批判,探询了在这种文化形态下的生命本体意识,并力图从文化的角度找出造成现代中国人生存困境的埋在民族文化心理深层的劣根。就是从这个角度出发,韩少功的《爸爸爸》的寻根意识与鲁迅揭示“国民劣根性”的启蒙思想是一脉相承的。韩少功的《爸爸爸》是寻根文学的代表小说,作者通过描述一个发生在偏远的小村“鸡头寨”的故事向读者展现了原始部落的落后面貌,寻到了中华民族原始生活状态的荒蛮,充满着奇幻、压抑、悲凉的感觉。

《爸爸爸》作为寻根文学的代表作,被作者用独特的手法记述了一种民族原生态的生存状态,荒诞却又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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